[闪之轨迹][クロリン]O2 #1

*闪4TE后捏造，什么剧透都有

*标题的2应该是小字的

*是非常不器用的两个人

*写得很不顺慢慢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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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 O2

         01.


　　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人的，里恩自己也想不清楚。在这方面他总是很不走运，得不到足够的空闲去审视自己的内心。学生时代，他献上自己最纯粹的友爱，却换回了狠狠的背叛。那推了他一把，让他碰触到了多种多样他从未有过的情感，但在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情愫里，年少的他还没有能力去揪出藏得最深的那一样。磕磕绊绊地往前行，却在终点迎来了过于早的分离。
　　葬礼之后，悔恨与悲伤填满了他的胸膛，模糊了一切其他色彩。那没来得及被他发现的情感，就这样被埋没在哀伤的心海里。那是一段于事无补的时光。不管他对生前的库洛·安布斯特有任何想法，都没有办法把时钟往回拨。他和库洛共同度过的校园时光、面对面交手的有力手感，都随着时间一点点缓慢地褪色，让人失去探究它的气力。死去的人就像一个符号，刻在心里永远存在，却难以诞生出新的象征。要定义一种感情，有时候意味着要否定一些多余的东西。于是库洛在他心里永远是库洛，在和时间与记忆的赛跑之中，他对库洛的情感，无论是哪一样都太过重要，如何舍得去为它们抛光。
　　那时的里恩，是不敢去奢望的。可是女神弄人，“苍之齐格飞”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，像一个甜蜜的陷阱。胸口汇聚了太满当的情感时，人是会失语的。于是他每次见到他，差不多都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。如果是他，如果不是他。他就像一个无止尽地做花瓣占卜的女孩儿，心里兜兜转转怎么都得不出答案。可那要真是库洛——那真的是库洛呀！真的有重来的机会，他再也不想失去这个人了。
　　到达这句话时，他似乎也同时给过去所有的想法做出了一个了结。对于他来说，库洛·安布斯特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。不想失去也不想分别，想和他一起奔跑到生命的最终尽头。这好像是一个万全的答案，解答了他两年多来心中所有的疑问。
　　里恩就是在这时候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的。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，他自己也说不准。
　　可是，他还是没有时间。就算他一时冲动把自己需要库洛的心里话说出了口，留给他和库洛的时间还是那么有限。他们成为了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，却反而无法坦白心底的忧虑。他们不去思考以后的事情，只管眼前能做到的所有。如果自己的未来到此为止，那这份心意就一起带进墓地吧。那时候，里恩是真的这么想的。
　　结果出乎他们的想象。困难重重，他们竟真的获得了胜利。不仅如此，他和库洛，都重新获得了站在阳光之下的资格。不管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，谁都不敢想象的事情，竟然真的实现了。里恩花了很长时间消化这个喜讯，一个月两个月过去，直到包含库洛在内的Ⅶ班成员都分道扬镳，里恩本人也重新回到了讲台之上，他才逐渐明白过来：未来已经打开了新的道路，而他以前不敢去想的那些事情，也可以去做了。
　　这时候他想起自己的心意，时机却又一次溜走了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。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，再朴素的点滴也变得珍贵起来。里恩觉得自己很幸运，现在他可以普通地带带学生，帮镇里的人跑跑腿，闲暇之时，还可以见见老朋友，简单而平凡。就好像今天，他来托尔兹本校开会，与正好来与密修特碰头的莎拉和菲、巡演中的艾利欧特约好见面。托利斯塔还是像以前一样闲适，让人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。往咖啡馆樱桃一坐，四个人也就聊开了。
　　距离大战结束已经过去了10个月，天气也逐渐变得炎热。很难想象苦难竟然已经快要是一年前的事情了。新Ⅶ组已经升上了二年级，旧Ⅶ组的大家也已经回归到了忙碌的工作生活中。聊起不能聚首的同伴们的近况，大家便自然而然地打开了话匣子。
　　“我听说，库洛前阵子还和你们一起行动？”
　　是艾利欧特先提起了里恩最在意的话题。虽然没有做声，但里恩的注意力被极大地调动了起来。莎拉和菲相互看了一眼，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。
　　“是。他时不时就会来我们这儿露个面……”
　　莎拉拖着下巴歪了歪头，似乎对自己以前的学生很是头疼。菲虽然一脸淡然地吸了一口饮料，但是看得出就这个话题她和莎拉已经讨论过多次了。
　　“库洛能来帮忙，我们倒是轻松很多。”
　　“说是这么说，可是他一直这样没个去处，也不是个办法吧。”
　　半年多来，库洛虽然没有成为游击士，但却时不时会给莎拉他们帮帮小忙。作为“协助者”，游击士协会会给库洛一些报酬，但终究是要比正式的游击士少很多的。如果库洛有意思要进游击士协会，莎拉她们自然是非常欢迎的。可是库洛似乎只把游击士协会当作一个打零工的好地方，总是来无影去无踪。
　　“他好像还帮缪泽‘老家’做事……”
　　里恩想起上次学生给自己的暗示，不过那好像也只是“临时任务”而已。
　　“库洛，无业游民。”
　　菲一针见血地做出结论，换来所有人的苦笑。没错，库洛充分发挥了学生时代吊儿郎当的本色，至今没有稳定的职业——这是目前Ⅶ组大家最经常谈到的话题之一。
　　一开始，库洛也和大家一样，奔波于战争结束后的各种慌乱之中。当形势渐渐稳定下来之后，自然而然地，大家也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。但是库洛是个早已一身轻的人，他要去哪，全凭他个人的意志，行踪也变得不确定起来。托瓦自然是很担心的，经常与里恩抱怨。虽然不至于联系不上人，可是里恩忙于整理自己的思绪，也没有频繁地与他通讯。这个事就这样拖了下来，直到变成了Ⅶ组茶余饭后的碎碎念话题。
　　“我说里恩，你该说说他啊。库洛的事情不是你负责的吗。”
　　别说莎拉了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大家都会很自然地把这个问题甩到里恩身上。里恩皱起八字眉，苦笑道：
　　“什么时候他变成我负责的了……我觉得我说了他也不会听啊。”
　　什么时候库洛听过自己的话了，里恩倒是很想知道。但是女性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：
　　“总比我们说他效果好。”
　　艾利欧特非常自然地打了个圆场，这之后库洛的话题还持续了一会儿，渐渐地才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。
　　“听说你还在帮乔治前辈做实地考察？”
　　里恩点了点头，向同伴们简单讲述了自己的近况。大战之后，他们曾经的前辈乔治·诺姆虽然心存愧疚，但事实上，知晓地精秘密的，也只剩下他一人。作为地精最后的成员，他有责任和义务去收拾地精留下的残局。废弃的工厂和技术、已经运用到军队内部的魔煌机兵，还有诸多可能还在继续运转的黑之工房遗构，都需要他去调查与处理。在帝国各种阴暗面渗透颇深的工房技术，只有乔治一人是怎么都清理不过来的。起初的几个月，光是清理盐桩和机动要塞的残留就拼尽了全力。十个月以后，危险基本去除，但还有许多工作要做。最近，里恩也逐渐空出了工夫，便答应在空暇时间帮忙到各地进行实地的一些调查。正巧接下来分校即将迎来暑期休假，里恩就打算做一次比较长期的出行。
　　“既然是要和库洛一起，不正是个好机会？托瓦也正有这个意思。里恩，就交给你了。”
　　莎拉看来已经完全把这个事情当作里恩的担当案件。艾利欧特也点点头。
　　“托瓦学姐说的方法，对库洛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？跟他聊一聊也不是坏事。”
　　兰迪离开分校回克洛斯贝尔后，分校的教职工一直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。既然还没有决定去处，托瓦就一直想让库洛过来帮忙，可是每次都被库洛巧妙地避过了这个话题。里恩再一次露出苦笑。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事，只是总觉得，这个事情一旦由他来说，便会有另外的意义。他知道他自己是无法以纯粹的心情对库洛提出这个要求的——尽管他打心底里希望库洛真的能来分校任职。
　　艾利欧特似乎看穿了里恩的某些心思，也不戳破，但还是在背后推了一把。
　　“反正最后做决定的人是库洛，里恩你不用有心理负担。”
　　就连菲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：
　　“里恩，直率一点会比较轻松哦。”
　　里恩一边打哈哈一边表示自己会考虑考虑，最后与三人分别。仔细想想，自己似乎完全没有犹豫的理由。无法预见自己生死的那时候是一回事，可是现在他的肩上并没有这种负担。他不敢对库洛提出要求，或许只是因为害怕遭到拒绝而已。
　　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还完全不能独当一面，里恩也默默叹了口气。
　　
　　
　　是夏天的气味。去年的这个时候，帝国四处被黄昏的预兆笼罩，就连空气也变得浑浊。而现在，却是万里的晴空，夏至祭刚过，天气还没有过于炎热，却也足以让人挽起袖子。里恩看着高挂的太阳，擦了一把汗，掏出自己的导力器造了点微弱的凉风，摆在了自己和库洛中间。
　　七月中，应乔治所托，他们开始只有两个人的旅行，而现在他们的机车在街道中央抛锚了。
　　周围是一片宁静的乡间景色。不远处有些许魔兽在游荡，但是基本都识相地不会主动靠近他们。库洛检查过导力机关，确定是可以当场处理的小毛病，就拿出预备的工具箱在车底折腾了起来。这方面，参与了机车开发的库洛比里恩更加得心应手，里恩也就放心地当起闲人了。要是有魔兽要过来，就随便对付对付。
　　“今天这么浪费燃费。这么吹小心你的ARCUSII一会儿就得熄了。”
　　“偶尔奢侈一下。剩了很多EP填充剂，离下一个城镇也没那么远。”
　　他们从利布斯出发。因为乔治拜托的调查要去帝国各处，用铁路移动机动性总是差那么点儿。于是他们给机车装上副座，两个人轮流驾驶，基本可以满足需求。累了，就在副座上睡会儿。说是调查，基本也就是回收一些破铜烂铁，检查一下有没有异样。虽然不及艾玛和盖乌斯，但曾经身为启动者的两人，对灵力的流动也颇为敏感，若是没有感受到什么，基本也就没大碍了。一路向西到达海都，最终目的地是位于机动要塞下方的盆地。往后，可以直接坐火车回来。
　　里恩俯视着蹲在车下的库洛。他把外套和上衣都脱了，随便地丢在副座上，只剩一件打底背心，却依然是满头大汗。距离里恩上次见到他，好像已经过了好几个月；而在往前，那时候库洛甚至是一个不会流汗的人，发色也是浅白的。而现在他满脸热得发红，手上还都是黑乎乎的机油。
　　出发快一个星期了，他还是没做好向库洛提起那事的心理准备。里恩心里明白，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在意。毕竟，这是正儿八经的职业推荐，要不要来全凭库洛的选择，而库洛若不是有天大的事，恐怕也不会故意做出令他和托瓦为难的选择。哪怕是拒绝了，也一定有他自己的考虑。可是里恩心底那个诚实的声音，是巴不得库洛赶紧答应的。
　　他想和库洛拥有同样的生活，这是他迫切渴望的。正因为如此，这几天的旅行让他由衷感到惬意，他不想打破这份安宁。倘若被拒绝了，他无法保证自己的失望不会显露在脸上。里恩·施瓦泽也是个男人，没有理由地，就是不想在库洛面前显露出这样的自己。
　　他对库洛的心意没有底。大战结束后，留给他们的相处时间太少了。以至于里恩心里仅有的那几丝脉络，也变得有些飘渺起来。
　　“里恩，帮我拿个扳手。”
　　库洛头也不回地把手伸过来，朝他勾了勾手掌。里恩一边询问几号，一边帮他在工具箱里扒拉，才找到了目标的扳手。正要塞到他手心里，这时候里恩发现库洛指上的戒指——那戒指有些伤痕累累，看着不是很光鲜，让里恩一时没认出来，这不是一年前自己在亚都买的银狼戒指吗。
　　库洛平时对打扮相当讲究，身上的首饰也是爱护有加。只有天天戴着，才能磨损成这模样吧。虽然直觉敏锐的里恩是当即在脑子里做出了分析，可动作还是为此慢了一拍。库洛没有接到想要的东西，疑惑地扭过了头。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“你……一直戴着啊。”
　　内心的动摇让话语也缺了几个成分，库洛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。
　　“啊？哦。是啊。”说着他露出一个笑脸，“怎么样，哥哥我是不是很有人情味。”
　　“又立刻开始邀功了……不过，我很开心。”
　　“哼哼，终于知道我的好了吧。再说了，也就你会给我送这种礼物了。”
　　里恩心里一紧。他总是忍不住要去猜测库洛话语之后的意思。会这样神经紧张一方面是他自己的错，一方面又怪库洛确实给他留下了线索。可是事到如今，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追寻那个线索的真实意义——除非他打破沙锅问到底。
　　但是不管怎么说，自己送的礼物能被对方最大限度的利用，也算是给自己的心情一个比较好的答卷了。或许他应该给自己更多的信心。
　　“那么多伤痕，难道你战斗的时候也不摘下来吗？”
　　“别小看我。戴几个首饰是不会影响本大爷我的身手的。”
　　“听上去倒是令人有些担心……”
　　“要你啰嗦，接过的委托我可是全部超预期完成了。”
　　“缪泽老家的委托？”
　　“差不多吧。”
　　“库洛……现在的生活很充实吗？”
　　稍微吐露了一些真心的话语。库洛的人生是属于库洛的，可是要说他们不能干涉，他早已干涉了太多。至少，想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。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被库洛随便敷衍的问题，没想到他却正经地抬起了头瞥了里恩一眼。
　　“对于我来说，哪有不充实的人生啊。全都跟中了彩票差不多啊。”
　　“库……”
　　还没等里恩说话，库洛就打断了他。
　　“不过可以的话，我还是希望可以过得更轻松一点啦。比如吃了就睡再去跑马场晃一圈对吧。时不时长途旅行一下也不错，对吧？”
　　说着，库洛站起身来，笑着把工具还给了里恩。看来车已经修好了，开动引擎，重新发出了悦耳的突突声。里恩察觉到了库洛无需再继续这个话题的信号，也就什么都没说，可心里却有几分失落。可以的话，他真希望库洛对人生有更多的索求。发誓要赎还自己罪责的库洛，或许真的对自己的新生没有太多的奢望，但作为里恩个人来说，意义远远不止于此。
　　至少，他希望自己对于库洛的人生来说是必要的东西。
　　修车修得疲了的库洛把他赶上了驾驶座。午后的阳光开始西斜，他们必须在日落前赶到目的地。里恩没再说什么，驶向阿尔斯塔方向的路途上，只有令人舒畅的引擎声和库洛的口哨作伴。
　　
　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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